《极简铮臣传》 第十三章 刚直足智、力扶圣主——寇准 免费试读
“只有天在上，更无山与齐。举头红日近，回首白云低。”传说，寇准寇莱公幼时，其父大宴宾客，席间有客玩笑请寇准即咏华山，小寇准三步成诗，即为此，比传说中曹子建七步少了一半多，算得上历史中有数的神童。后与宋初山林诗人潘阆、魏野、“九僧”等为友，诗风近似，也被列入晚唐派。其五律如《冬夜旅思》之类，情思凄婉，很有贾岛诗的风味。然而，最终令寇莱公名流千古的，还是在于他在宋太宗、真宗两朝时的作为。有人说寇准为官清廉，君不见“有官居鼎鼐，无地起楼台”语乎？实际却不大对，寇准为人实在算不上清廉，相反还十分奢侈。宋史有载云：“准少年富贵，性豪侈，喜剧饮，每宴宾客，多阖扉脱骖。家未尝爇油灯，虽庖匽所在，必然炬烛。”当时的蜡烛可不是今天，一块钱一根的廉价品，而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奢侈物什，更名列皇家贡品。可寇准竟然连厨房都点蜡烛，天亮了把门关起来，照旧烛光会饮，这当然是宋朝厚养官吏的一例，但依旧可以看出寇准其人，有钱就是任性，和人们心目中打着补丁，吃着稀饭的清官们相差甚远。
其次，寇准这个人气量也很有问题。上面说了，寇准好奢，一次过得实在铺张浪费了，竟生出了祸事，太宗龙颜大怒说：“寇准事事都向我看齐，到底想干什么？”，同时为官的丞相王旦说，寇准就是陛下您的一匹千里马啊，太宗觉得倒也贴切，遂罢。可就是这么个为他美言的忠厚长者，寇准却屡屡恶言相向。仅《王旦传》中记载的就有四五次，曰：“寇准数短旦，旦专称准。”太宗多次调解两人，寇老西嘴巴上叹服其雅量，可行动却是屡教不改。现在看来，倒也算倔得可爱，不过对于当事人来说，就不大乐意了，尤其是老是做和事老的宋太宗，更觉得被下了面子。后来寇准遭人陷害，虽然手段拙劣，却依然遭太宗贬放，与他的这种不给面子，有很大的关系。
史书之语及寇准，大抵最多的，就是不给面子，“尝奏事殿中，语不合，帝怒起，准辄引帝衣，令帝复坐，事决乃退。上由是嘉之，曰：朕得寇准，犹文皇之得魏征也。”竟然进谏到了对君王动手的地步，古来不给面子的，大约寇准算得上是第一人。因此后世往往争议，觉得寇准这个人政绩不多，脾气不小，谁的面子他都不给，勿论君子小人，被他得罪了遍，这样的人能算是贤臣吗？然而，正是这位脑子转不过弯来的寇老西，做出了民族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功绩。景德元年，契丹扣边，兵锋之盛，满朝文武皆议迁都，唯寇准曰：“谁为陛下画此策者，罪可诛也。今陛下神武，将臣协和，若大驾亲征，贼自当遁去。不然，出奇以挠其谋，坚守以老其师，劳佚之势，我得胜算矣。奈何弃庙社欲幸楚、蜀远地，所在人心崩溃，贼乘势深入，天下可复保邪？”竟然大胆到挟着皇帝，北上抗侵，即使以忠勇著称的武人中，千古之下又有几人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