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重生之侍不过三》 第16章 免费试读
李芸熙自嘲地笑了笑，嘲笑自己居然因为前些日子王妈妈的话，而吓出了一身冷汗，以为......李芸熙叹了口气，其实她也不知道，她是希望有，还是希望没有。不过现在的情况，还是没有的好，她们这个草窝可养不起凤凰种。
恶心只是一时的事，被自己吓了一跳之后，李芸熙已经忘记了刚才鼻尖的那股刺激的腥味。
芸珮很快跟到了她身边，“姐，你没事吧？”说着还拍了拍她的背，帮她顺气。
“没事，就是那鱼的味道，我有些不习惯。”
闻言，玉珮把手上提的咸鱼干拎到鼻子前面闻了闻，而后嫌弃地摆过了头，“这味儿，确实有些......我闻了都开始难受了。”
“好了，别闻了，咱们接着去下一家吧。把这附近的礼都送完之后，咱们就家去。”
“姐，既然咱们出来了，不如我直接陪你去看大夫吧？”
“傻丫头，哪有新年第一天就去医馆里的，多不吉利呀？”
“瞧姐姐说的，难道新年就不许人生病啦？既然身子不舒服，自然要去看看的，你不是也答应过王妈妈，翻年就去药铺看诊的吗？”
“那段时间不是确实不舒服吗？最近你也看到了，我也没有什么不妥了。何必去药铺浪费银子。咱们初到苏城，人生地不熟的，这银子是用一点儿少一点儿了。”说着，李芸熙就接过云珮手上的篮子接着往前走了，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。
“姐，你走慢点儿！”
......
“回来啦，累不累？这附近的邻里，还好相处吗？”王妈妈一开了门，这问题就一个接着一个。
李芸熙笑了，“祖母，这附近的人就像您原来说的一般，可好了。您看，这些都是他们的回礼。现在，能不能侧侧身，让我和妹妹先进门？一早上都没喝水了，还一直给人拜年说吉祥话，口都渴死了。”
“你呀，是越活越小了，这翻年都又大了一岁了，怎么看着比你妹妹还娇气了？”
“祖母，原来这家里，我就是长辈，自然是该端着架子的，现在么，祖母您才是我和妹妹的长辈，我还小呢，自然该撒娇的还是要撒娇呀！”
“你这孩子，祖母给你们熬了点儿红枣花生汤，这汤最是补血气。女子喝了好的。”
“好，记得给我那碗多装点红枣，这年就该过的甜甜蜜蜜的才是。我先去洗漱一下。”
“祖母，我也要多红枣。”芸珮一边跟上姐姐的脚步，一边儿也提了要求。
“好，好，都给你们红枣。快去快回。”
......
“姐，你回房干嘛呀？祖母不是准备了汤让我们去喝的？”
“哦，我回房去换身衣裳，总觉得这衣裳上一股子咸鱼味儿。”
李芸熙这么一说，芸珮也拉了拉领子闻了闻，而后蹙眉道：“那我也去换一身。”
......
李芸熙回房之后，十分迅速地把衣服脱了下来。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。用双手把了把腰身，却颓然叹了一口气。便是真有了，按现在的月份，又如何能看的出变化。上上辈子，他是个极乖巧的孩子，一直等到快四个月，她才得知他的存在，还是因为子轩说她吃的多，吃的腰身都粗了一圈儿。这辈子，他这么闹腾，是因为上上辈子她没能护住他吗？所以这次，他从一开始就不停提醒她他的存在，让她知道吗？
其实不论头晕，还是想吐，抑或是小日子，只单单作为一个女子，作为一个母亲，她是有感觉的。在那之前，她一直刻意忽略这样的可能性。可从王妈妈提起她小日子的那天起，她就明白了，他又来找她了。他想她，就像她想他一样。所以即便她喝了避子汤，他也来了。不过都是不甘心罢了。可她还没想好，要不要他，能不能要他，如果还跟原来一样，保不住他怎么办？
她刻意遗忘了，他离开了她的身体以后，是哭过的，他也挣扎过，他想活，是她没本事，没法护住他。她听到那位婆子说，“小贱种就是命硬，一碗药下去，下是下来了，居然还有气。”她也......听到了他微弱的哭声。后来，他是被溺死的。她听到那婆子冷冰冰地吩咐，她急着想救他，一急，血就止不住了。
今生，她还要重蹈那样的覆辙吗？她不敢去药铺，就怕大夫证实，他确实在那儿。那时候，她是该让他提前走，告诉他，她要不起他。还是赌一把？她暂时没法决定，所以......先这样吧。
“姐，还没换好衣服吗？”
听到芸珮在门外叫唤，李芸熙忙擦干眼泪，应了声，“马上来。”而后匆忙穿好衣裳，走到镜子跟前，捋了捋头发。
“催什么呀，你换好了，不会先去祖母那儿吗？”
“姐，你眼睛怎么好像有点红红的，你没事吧？”
“这都被你看出来了？还不是你刚才催的，我关柜子门动作大了些，柜子顶的灰就落到眼睛里了。手一揉，就这样了。”
“那是你自己没打扫干净。我房子里的那柜子，我可是垫着凳子爬上去，擦了好半天的。等会儿，我去你房里，帮你重新擦一下。”
“不用了，刚刚新年，你就安分些吧！”
......
“祖母，你碗里怎么都是花生啊？”三碗汤都上来摆好之后，芸珮大叫出声。
“还不是你们姐俩都要红枣？祖母我啊，刚好爱吃花生，快吃吧，趁热。”
“祖母，咱们逗您开心呢，我和芸珮哪里吃的了那么多红枣？红枣吃起来太麻烦，还要吐核，给您分一点儿。”
“对啊，祖母，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，不能光我们累啊，您也该累累嘴。我也给您点儿。”
......
“芸熙啊，我有话和你说，你到我房里来一下。”
“祖母，你可不能偏心，有什么悄悄话跟姐姐说的？我也要听。”
“小孩子家家的，一边儿去。我和你姐姐有正经事要说。”
“哼！祖母您不疼我，珮儿伤心了。”说着就抹起了眼泪。
“得了，别装哭了，晚上给你煮好吃的。”
“真的啊？我要吃......”
......
“芸熙，坐。”
“祖母。”
“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医馆看看？”
“我......我最近挺好的了，没什么事，就不去了吧......”
“芸熙，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，等到孩子落地吗？我虽然未曾生养过，可你的情况，看着就不对劲。”
“祖母，我怕。”话音未落，她的眼泪已经沾湿了衣襟。
“怕什么？怕有，还是怕没有？”
“祖母，您说，若是真有了，我该怎么办？”
“若是十几年前，你问我这个问题，祖母大约会告诉你，咱们不要。你年纪还轻，以后还要嫁人，这孩子会变成你的拖累。可现在，祖母只想问你一个问题。你上次跟祖母说的，只想把芸珮嫁出去，你这辈子却不想嫁人了，这话，是真话，还是假话？”
“是......”
“你先别急着回答，好好想想。”
“是真话。我这残破之身，怎么能去耽误别人？”
“你这是妄自菲薄。”
“祖母，您当初......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。”
“呵......所以啊，祖母是后悔了的。既然你决定了，不想再嫁，那就留下这个孩子吧。不过，若是要留下，是不是该先去医馆看看，你不是说过吗？你被送回来之前，是被喂了避子汤的。还是请大夫诊断一下，会比较放心些。”
“祖母，您不反对我留下这个孩子？”
“反对什么？有个孩子也好，以后也是个依靠。我还有你和芸珮给我送终，芸珮嫁人以后，你孤单单的怎么办？你若真心不想嫁人，那就留下他，只是以后，你可不要后悔，不要埋怨他。”
“怎么会？”他又来找我，就是舍不得我，我其实也是舍不得他的。我第二世再去到子轩身边，除了不甘心之外，何尝不是想有机会再给他生命，听他亲口叫我一声‘娘’。“可......我这未婚的女子，去看这个，如何能行？若是真的确认了，以后芸珮怎么做人？”
“......收拾下，咱们租马车去临镇看诊。”
因为怕被人认出来，所以李芸熙出门之前，稍稍改装了下。
芸珮在院子了遛弯儿，等着祖母和姐姐说完话出来。结果听到开门声，一回头，愣住了。
“......姐？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啊？这......是祖母的衣裳？你这发髻怎么也变成了妇人发髻啦？你这脸上，抹的什么呀？姐姐你要这样出门吗？不会吧？”李芸珮看着，姐姐像是一下子老了五六七八岁的模样，就像一个二十多岁的***。
李芸熙还没说什么，王妈妈先开了口，“做什么大惊小怪的。我和你姐姐出去办点儿事儿，你在家里看家。记住，不要随便给不认识的人开门。”
“啊？你们要出去呀，也带上我呀，一个人在家里很闷的啊！”
“听话，今天这事，不方便带着你出去。”
“姐~祖母~”李芸珮开始撒娇。
“不许撒娇，好好在家里等着咱们。若是你敢随便跑出去......被人牙子给拐了，姐姐可不会花银子去赎你。”
闻言，李芸珮脸上闪过不甘愿、慌张、害怕等神情，最后还是很勉强地点了点头。
“听话，祖母和我大约下午就会回来了，回来的时候给你买红豆糕吃，可好？至于午膳，你自己随便煮点吃吧，晚上我们再给你煮好吃的。”
“嗯。”李芸珮闷闷不乐地答应道。
“祖母，咱们走吧。”
因为她们的宅子离城门口很近，所以这附近有间车行，专门出租马车、牛车给有需要的人，若是女眷出行，车行还会帮着配一个车夫。
李芸熙二人交了马车的押金银子，挑了个看着还算憨厚的车夫，就出发了。隔壁的靠山镇离苏城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，完全是可以当天往返的。
在车上的时候，王妈妈和李芸熙并未交谈，因为怕有些话，不慎说漏了嘴，被这个不认识的陌生车夫听了去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一阵颠簸和腰酸背痛之后，她们到了靠山镇。让车夫在镇门口等着，李芸熙和王妈妈步行去找了家人比较少的医馆。
下马车之前，李芸熙围了块面纱在脸上，只露出一双眼睛，有些像刺客的妆容。
......
大夫把了一会儿脉，就笑容满面地说道，“恭喜这位夫人，是喜脉，已经两个多月了。”
当真正从大夫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，李芸熙一时间愣在了原地。心中那份感觉，不知道是悲还是喜。悲的是，转来转去，她大约还是要替他绵延子嗣，即便是他不屑的。喜的是，这一回，他们不会知道孩子的存在。
王妈妈看着傻愣愣的李芸熙，叹了口气，问道：“大夫，咱们少奶|奶这胎可有什么不妥之处？需要用安胎药吗？”
“孩子很好，这位夫人的身体也不错。不需要特别用汤药安胎，平日里注意一下饮食就行了。”
“前段，咱们少奶|奶经常头晕、呕吐，也没关系吗？”王妈妈很希望大夫再给李芸熙多把一会儿脉，她也不好说，李芸熙说她曾服用过避子药。毕竟，若是明媒正娶的女子，夫家又如何会给娘子服用这等汤药。
“怎么，你是不信老夫的医术？”被问多了之后，老大夫有些不耐烦了。
李芸熙这才回过神来，“老大夫见谅，奶|娘她也是太担心我了。谢谢大夫，我们告辞了。”
“嗯，下一个。”
出了医馆之后，王妈妈还是有些不放心。“芸熙啊，不然咱们再去别家医馆看看？找个有耐心些的大夫，好好问问？”
“也好。”其实李芸熙是不想去的，她觉得大夫一般是不会看错的。也许，是她记错了也说不定，或者她当时根本没有喝下那碗药，只是记忆和现实混淆了。可是，每个伺候过他的女子，不是都要喝药的吗？难道......是他忘记交待了？李芸熙笑了笑，她再也不会傻傻认为自己于他是最特别的存在了。再者，他忘记了，难道胡六也能忘记吗？这个孩子，真像是老天悄悄送给她的。
两人在靠山镇为数不多的几家药铺都看了诊，结果倒是都跟第一家医馆的大夫说的差不多。唯一多了的收获，大约就是孕期的一些禁忌了。王妈妈每到一处就重复差不多的问题，然后让后头的大夫帮着补充前头那些位大夫们写的禁忌。王妈妈是不识字的，李芸熙倒是认识的，都是他教的。这或许是他对她做的唯一的好事了。
已经坐在回程的马车上，李芸熙却还在发呆。她想起，他半拥着她，教她认字、写字的情景......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，还不足以让她练出一手好字。不过，认一些常见的字，倒还是不难的。比如写在纸上的这些来自各位大夫的所谓禁忌食物和禁忌事项，她就基本都能看懂。
虽然孩子还没满三个月，可是这会儿，确认了他就在那儿，李芸熙总是不自觉地就摸一摸自己的肚子，好像只要她摸了，他就能知晓一般。
‘乖孩子，这回，没有你父亲，只有娘亲，只有曾祖母，只有小姨母。’李芸熙悄悄地对他说，在心里。
‘子轩，这一世，你的嫡长子会由你将来的妻子所出，只是希望，她这世不要像前世那样狠毒吧。’
回城的时候，李芸熙和王妈妈并未坐到家门口，在城门口的地方，就下了马车，而后，找了个偏僻的角落，重新梳了发髻，脱掉了外头穿着的一身衣裳，用包袱皮裹好，背着进了城。
